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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京新高考方案出炉 人们为什么最担心公平?
时间:1900/1/1 22:59:16 浏览次数:

不拼分数了,

  是否就进步了?

  北京新高考方案落地,又激起一波争议。

  8月23日,《北京市深化高等学校考试招生制度综合改革实施方案》发布。方案指出,充分借鉴其他省份的经验,在部分高校探索开展综合评价录取模式改革试点。

  综合评价录取依据统一高考成绩、学业水平考试成绩、面试成绩、普通高中综合素质评价进行录取,高考成绩占比原则上不低于总成绩的60%。

  同时强调,在总结经验的基础上,逐步扩大试点院校范围。

高考分数只占60%,剩下40%靠拼爹了。

  分数最公平了。

  以综合素质评价为例,包含思想道德、学业成就、身心健康、艺术素养、社会实践五个方面。综合素质拼的是什么,相信家长们比谁都清楚。

教育部门从2014年就开始启动考试招生制度改革了,一共分四批,北京不过是第二批。

  2014年国务院发布《国务院关于深化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的实施意见》,浙江、上海率先成为全国高考综合改革试点省市,2017年这两个地区的考生已经完成了第一次新高考。

  第二批试点,于2017年在北京、山东、天津、海南四个省市启动,2020年高考时,这些地区的考生将参加改革后的首次统一高考。

作为率先试点的省市,浙江省于2014年公开发布《浙江省深化高校考试招生制度综合改革试点方案》,提出了三位一体的招生方案。

  高校依据考生统一高考、高中学考和综合素质评价成绩按比例合成综合成绩,择优录取,高考成绩占比原则上不低于综合成绩的50%。

  那么,实施的效果如何呢?

  2017年,北大在浙江共录取200余人,其中三位一体65人,仅凭裸分进入北大的只有12人,占比不足6%。

  清华在浙江共录取150人,其中三位一体105人,裸分录取的仅15人,占比约10%。

  对比近几年的数据会发现,想要依靠裸分进清北,真是越来越难了。要知道在2014年甚至更早之前,清华北大有70%-80%的名额都放在裸分里面进行招生。

  清华、北大等国内顶级名校的招生方式,开始变了。

中国的高考制度,其实历来就存在诸多争议。

  全国卷和各地方卷的不统一,经常是人们茶余饭后的槽点,比如江苏数学卷一出,考场寸草不生。高考分省录取的方式导致各地区录取率不同也饱受争议,比如山东同学动不动就调侃说考了高分,结果只能在北京搬砖头。

  教育部门启动改革,探索素质教育,人们则开始担忧高考会变得更不公平。

  关于综合素质评价的操作,一直是持续的争议点,究竟如何做出能够反映学生真实能力和素养水平的综合评价,还没有一个可推行的普遍适用的方案。

  对普通和贫困家庭的孩子来说,当分数的权重仅剩一半,好学校就越来越与自己无缘了。中国政法大学法学副教授王建勋说:“与1980年代、1990年代比,现在好的大学里来自农村的孩子可能越来越少。这毫无疑问是非常糟糕的一件事情。”

  瑞典隆德大学的薄家珉,统计了中国不同层次大学的本科教学质量报告后发现,2012年复旦大学新招收的农村学生占比为10.36%,同济大学18.98%,天津大学28.14%,吉林大学32.27%,西北师范大学59.85%,南昌大学43.68%,喀什大学56.98%。

  清华大学和斯坦福大学五位学者2013年的研究发现,中国贫困、农村地区参加高考的学生,上四年制普通本科大学、211工程大学、顶尖大学的几率,要比城市学生分别低8倍、11倍和43倍。

  如果素质教育全面铺开,出身越差的学生,上的学校也会越差,而且这一趋势难以逆转。

  原本是为了素质教育,结果有资源的更有素质,没资源的更没素质,就跟先富与后富的马太效应一样,很容易导致另一种不公平。

  这种不公平,是在分数之外的模糊地带里,潜规则运行乃至权力寻租的可能性大大增加,最终给普通和贫困家庭带来巨大的冲击。

  与国外私立的哈佛、耶鲁等国际名校不同,清华北大等985、211高校,是全体公民所有的公共资源,当公共资源成为少数人的利益,就会有激烈的社会争议。

  更何况对中国人来说,孩子的教育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。目前,中国大陆最主要的教育筛选机制,就是高考。

  户籍制度也与高考相配合,即使北京、上海这样户籍控制极其严格的城市,只要考上好大学,也可以实现转户口。

  清华大学的一份数据显示,中国农业户籍转为城镇户籍的三种最主要的渠道是:升学参军的占23.9%,家属随迁的占22.6%,招工转干的占14.9%,其他渠道包括购置房产、征地拆迁、城市扩建、积分落户、投资落户等,比例都很低。

  重点大学的毕业生,进入中产也相对顺利些,而大专生则困难重重。所谓重点大学,最主要是被称作985和211的学校,两类合在一起,仅占全国在校大学生的10.15% 。

  厦门大学教育研究院副教授郑若玲曾说, “高考制度充当了促进社会流动并控制这种社会流动的角色。”自解放以来,已经举行的35次高考促成了1354.05万人的向上流动。

  也因此,当人们呼吁高考改革时,也一直有同样大的声音在强调,现存高考制度所具备的公平性弥足珍贵。人们相信,拼分数,让无数“除了努力读书几乎再无其他资源凭借”的寒门学子,获得了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。

  改革免不了试错,但鉴于可预见的巨大改变,理应将对人的关怀纳入到最初的设计中。尤其是在社会深刻转型,“阶层焦虑”不可回避的当下,期待高考改革的方向将公平放在第一位,没毛病。

  文:《中国新闻周刊》新媒体记者 俞杨